黑龙寨。
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，在亲民，在,在……”出口之人身穿一袭青色儒服,似模似样。“在什么来着？”
王回川学着陶咏平日的模样背书，可惜背到一半卡壳了，怎么也想不起下一句。
“大哥大哥不好了。”小弟匆匆跑进门,见自家大哥摇头晃脑地念书不由大喊一句，“别念了！”
被这一吼，王回川瞬间呆住，嘴巴还张着,十分滑稽。
小弟拍腿急道：“哎哟,都火烧屁股了，你还念什么破书啊,昨天寒压镇上来个男人,也喜欢姜姑娘,萧凉那小白脸都跟他打起来了,听说两败俱伤。”
“姜姑娘”三字有如灵药,王回川即刻回神,一把拎起小弟的衣领,大声道：“什么,又来一个？”
那晚被拒后,他便去诚心请教陶咏，如何才能让姜膤喜欢上自己,陶咏说，念书吧，女人喜欢出口成章的男人。他仔细想想还挺对,反正那日萧凉说的话他是真说不出，于是他开始念书，可他这个年纪实在不适合念书，记性又差，一天下来都认不得几字。
“娘的，不念了，我们下山去！”王回川烦躁地扯开儒服，露出健壮的臂膀，“这衣裳穿得贼难受。”
人不在，念书何用，这些都是虚的，等她嫁给自己，他会有大把时间学。
说走就走，王回川带了十几人下山，直奔酒馆。
到镇上恰好入夜，酒馆一二楼已亮起烛光，人声嘈杂，他一路跑上二楼，火急火燎的，就怕自己失了机会。
“姜……”他喊出一字，中间那桌子空荡荡的，压根没人。“人呢？”王回川一把拎过何未，怒道：“你们老板在哪儿！”
这狮子吼震得人耳朵疼，何未不由抖了一抖，双腿不自觉开始打颤，哆嗦道：“老，老，老板在家。”
随手将人扔开，王回川掉头就走，他去过姜膤的宅子，然而真到大门前他又不敢进去，畏畏缩缩的。
两道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，隐隐有种拒人千里之意，他握着大刀挠头，自己待会儿进去该如何说话。没等他想出个头，里面传来了三人的声音。
“娘亲，我练得对不对啊？”
“不对，再来。”
“哦。”
“学快点，以后你就能保护自己了。”
听得姜膤和姜辞的声音，王回川嘴巴一咧，憨憨地笑开，他想，有这么一对妻女，他可是三生修来的福，结果萧凉的声音一出来，他瞬间梦醒，气得想破门而入，将这小白脸给宰了。
他久不说话，身后的小弟们开始催促，“大哥，进去啊，你再不进去真便宜那小白脸了，你听听，他们三多像一家人。”
“什么一家人！你给老子再说一遍！”王回川回身怒目而视，但他心里清楚，小弟说得没错。
谁叫他没念过书，话也说得不好听，更不会哄姑娘，怪不得她不喜欢自己。
唉……他不轻不重地拍着自己的脸，恼火道：“你说，我长得丑不丑！”